河水趨山東,四曠無險塞。
呂梁扼其衝,凜若萬強敵。
水勢與石鬥,終古怒未息。
舟行齦齶間,衆挽不餘力。
進始逾跬步,退忽落千尺。
長年起相語,茲土神所職。
登祠奉嘉薦,拜跪陳下臆。
船頭勇牽纜,檣表高掛席。
好風東南來,送我天北極。
叱馭誠足欽,垂堂詎遑恤。
昔聞莊叟言,有山在離石。
懸水三十仞,魚鱉皆辟易。
孰隳天地性,遂拯生民溺。
鴻飛九州野,吾願觀禹跡。
河水趨向山東流去,四周空曠沒有險要的關塞。
呂梁山脈扼守着水流的要衝,森嚴好像有萬千強敵。
水勢和石頭相互爭鬥,自古以來憤怒一直沒有停歇。
船隻在像牙齦和上齶般的險境中行進,衆人竭盡全力地拉拽。
前進纔剛剛超過一小步,後退卻忽然落下千尺。
年長的水手起來相互交談,說這片土地是神靈所掌管的。
登上祠堂獻上美好的祭品,下拜跪着陳述內心的想法。
船頭勇敢地牽拉纜繩,船桅上高高掛起船帆。
好風從東南吹來,送我去往遙遠的北方。
那勇於驅馳的精神確實值得欽佩,可面臨危險哪裏還顧得上憂慮。
從前聽聞莊子說,有山在離石。
高懸的水流有三十仞,魚鱉都退避。
是誰毀壞了天地的本性,才拯救了百姓的苦難。
鴻雁飛翔在九州的曠野,我希望去觀看大禹的遺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