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風吹雪滿闌干,曉日清空白畫寒。四十年來燕市裏,樓前流水紅塵起。竿頭青苧酒旗搖,有人匣中鳴寶刀。把手贈之錦作帶,渾慚下榻逢交泰。坐間肝膽饒素腸,情興淋漓月照牀。燒燭頓忘別話久,香添再煮瓶中酒。春花未吐春衫紆,山色溪光盡入廬。今夜停杯好相語,平明上馬過東去。應知依依不勝情,橋南細問黃鶯聲。中天鬥畔高明月,莫教清笳吹石碣。雲繞薊門老綸巾,路傍羞對看花人。
東風吹着雪花灑滿欄杆,清晨的陽光照亮一片潔白寒冷的景象。
四十年來在燕市中,樓前的流水邊紅塵涌起。
竿頭掛着青苧的酒旗在搖動,有人在匣子裏寶刀發出鳴響。
握着他的手贈給他錦緞做成的衣帶,實在慚愧在這交泰之時能下榻相迎。
在座的人心中充滿真誠坦率,興致濃烈月光照在牀上。
點着蠟燭一下子忘記了分別的話語說了很久,添香再煮瓶中的酒。
春花還未綻放春衫卻已彎曲,山色溪光都進入屋中。
今夜停下酒杯正好互相交談,天亮上馬就要向東離去。
應當知道戀戀不捨難以控制情感,在橋南仔細詢問黃鶯的叫聲。
半空中北斗星畔高高的明月,不要讓悽清的胡笳吹動石碑。
雲霧環繞着薊門那衰老的頭巾,在路上羞愧面對那些看花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