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人誇詠雪,不如柳一絕。幾家說漁父,不如柳兩句。天陰歲晚寒江空,玉花四合爲鴻濛。一片清虛畫不得,孤舟一笠何精工。凌空厲闊不覺寒,兀坐不動身與竿。磯頭把竿凍猶立,老妻在中作袁安。此時意壯何分明,大無垠涯小無形。的如曾子見一貫,又似葉公初點睛。十年拋卻吳松江,閩山六月念蔗漿。門門再拜冰玉樹,畀我一幅全瀟湘。
有幾個人誇讚吟詠雪,卻比不上柳宗元的一首詩。
有幾家談論漁父,也不如柳宗元的兩句詩。
天色陰沉年終歲晚寒江空闊,玉花四面聚合成爲混沌之態。
一片清虛的景象畫不出來,那孤舟和斗笠是多麼精巧。
高高凌空廣闊卻不覺得寒冷,端坐着身體和魚竿都不動。
在石磯頭上握着魚竿凍僵了還站立着,老妻在屋裏就像袁安一樣。
這時的意態多麼分明,廣大得沒有邊際小得沒有形狀。
的確如同曾子理解了一貫之道,又好像葉公剛點上龍的眼睛。
十年遠離了吳松江,在閩山六月還思念着甘蔗汁。
一次次地拜那冰做的玉樹,給我一幅完整的瀟湘之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