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來勾踐國,結交張公子。華燈夜相迎,痛飲從此始。三尺羅袖紅,一尺虯髯紫。紫髯飄飄拂予肩,自言疇昔稱少年。西走咸陽北走燕,終南太行相接連。此鄉索寞少奇士,風沙萬里心茫然。以茲感嘆歸故鄉,黃河千尺流湯湯。河堤蓄水出平地,決之可以沈大梁。黃龍青雀未可測,果然今日成懷襄。酒酣對伎重岸幘,重道當年解音律。琵琶絃索誰第一,武宗供奉查八十。萬曆季年範昆白,雷轟鐵撥今有誰。練川陸曜稱傑出,聞君此論多嶔崎。河轉星稀未忍歸,歸來落月屋梁西。臥龍山上烏亂啼。
我來到勾踐的國度,結識了張公子。
華美的燈光在夜裏迎接我們,盡情痛飲就從此開始。
三尺長的綾羅衣袖是紅色的,一尺長的蜷曲鬍鬚是紫色的。
紫色的鬍鬚飄飄地拂過我的肩膀,他自己說從前被稱作少年。
向西走到咸陽,向北走到燕地,終南山和太行山相互連接。
這個地方寂寞缺少奇特之士,在風沙萬里中內心感到茫然。
因爲這些感慨回到故鄉,黃河有千尺之高水流浩浩蕩蕩。
河堤蓄水從平地流出,決堤的話可以淹沒大梁城。
黃龍青雀難以預測,果然如今成爲了憂患。
酒喝得暢快時對着歌伎重新推起頭巾,重新說起當年懂得音律之事。
琵琶絃索誰是第一,唐武宗時的供奉是查八十。
萬曆末年有範昆白,像雷轟鐵撥那樣厲害的如今還有誰呢。
練川的陸曜被稱作傑出,聽到你這些論述覺得很奇特。
河水流轉星星稀少還不忍心回去,歸來時月亮已落在屋樑西邊。
臥龍山上烏鴉胡亂啼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