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兄隨遇處,在水涯山巔。
或有近行路,不惹人愛憐。
儼如敬而遠,惟恐迫我前。
或有近人居,不傍門戶邊。
仍多向貧家,不爲華屋牽。
香不祈人聞,芳不取世妍。
似此性孤潔,秋毫絕縈纏。
彼有不知者,乃謂花莫先。
折之貯玉瓶,已是傷其天。
更大開苑囿,和根以之遷。
反指榮得地,帶露淚自漣。
浸違山林意,豈其本性然。
和羹尚不原,其餘安足言。
但原復反本,同盟松竹堅。
西湖之孤山,猶嫌朝市喧。
上對玉輝山,下臨珠媚淵。
外此唯雪月,往來許周旋。
三友共一笑,歲寒同百年。
雖與落落,自分安其偏。
梅兄不管在什麼地方,或在水畔或在山巔。
有的靠近道路,卻不引人愛憐。
莊重得好像讓人敬而遠之,唯恐逼迫到我面前。
有的靠近人家居住,卻不依傍在門庭旁邊。
依然大多向着貧寒之家,不被華麗的房屋所牽繫。
香氣不祈求讓人聞到,芬芳不追求世間的豔麗。
像這樣性情孤獨高潔,絲毫沒有縈繞糾纏。
那些有不瞭解的人,竟然說它在花中不能居先。
折下它放在玉瓶中,已經是傷害了它的天性。
更有大規模開闢園囿,將它和根一起遷移。
反而指責它獲得好地方,帶着露水淚水自然漣漣。
漸漸違背了山林的意趣,難道這是它的本性嗎。
連做成佳餚都不願意,其餘的就更不必說了。
只希望能迴歸根本,與松竹結爲堅定的同盟。
西湖邊的孤山,還嫌早晨和集市太喧鬧。
上對着玉輝山,下臨着珠媚淵。
除此之外只有雪和月,來來往往可以相伴。
三位朋友一同歡笑,在嚴寒中共同度過百年。
雖然顯得孤獨冷清,自己也能分辨安心處於這偏僻之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