澹叟意简古,终日巾不屋。
彼美德星崔,怜我味蠹竹。
挈榼破孤闷,聊欲观醉玉。
情殊馈盘餐,事等遗潘沐。
古人感意重,饮不亦沙醁。
一觞万虑空,天宇觉隘促。
自非薪突者,上客怕徐福。
主人起扬觯,百岁风雹速。
莫献野人芹,但饱先生蓿。
我亦起膝席,卒爵更三肃。
温伯况可人,康詟亦脱俗,
共赋饤坐梅,句压诗人谷。
浩浩气吐虹,盎盎春生腹。
湘累彼狷者,底事醒乃独。
日游无功乡,生计岂不足。
壶歌发笑电,雅剧不言肉。
夜久拔银烛,幽炉飘蔌蔌。
我於腹无负,正恐腹自恧。
姑置勿复科,茗碗瀹寒渌。
舌出醉言归,况我舌已木。
澹叟心意简约古朴,整天头上的巾也不整理。
他那美好品德如德星崔瑗,怜惜我像蠹鱼啃食竹子般沉迷书籍。
提着酒器来打破我的孤独苦闷,姑且想要看看那醉人的美好姿态。
这种情谊不同于馈赠食物,就如同潘岳的洗头水一样特别。
古人对情意很看重,饮酒不也是为了那美酒。
饮一杯酒万千忧虑都空了,感觉天空都变得狭隘局促。
如果不是烟囱里冒火的人,贵客恐怕都害怕徐福。
主人起身举起酒杯,百岁人生如疾风冰雹般迅速。
不要献上那乡野之人的芹菜,只要让先生饱食苜蓿就好。
我也起身离开坐席,最后一杯酒更加恭敬地饮下。
温伯是那样令人喜爱,康詟也超凡脱俗,一起写那放在盘中的梅子,诗句压过诗人的作品。
浩大的气势如吐虹,满腔的春意如在腹中。
屈原那样狷介的人,到底为什么独独清醒。
每天遨游在无功之乡,生计难道还不充足。
饮酒唱歌像闪电般令人发笑,优雅的戏剧不说肉食之事。
夜已深拔去银烛,幽微的炉火飘出簌簌声。
我对于腹中没有愧疚,只是担心自己会惭愧。
姑且先放下不再追究,用茶碗泡上清凉的茶水。
舌头不听使唤醉话连篇地回去,何况我的舌头已经麻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