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伏适已过,骄阳化为霖。欲归瀼西宅,阻此江浦深。
坏舟百版坼,峻岸复万寻。篙工初一弃,恐泥劳寸心。
伫立东城隅,怅望高飞禽。草堂乱悬圃,不隔昆仑岑。
昏浑衣裳外,旷绝同层阴。园甘长成时,三寸如黄金。
诸侯旧上计,厥贡倾千林。邦人不足重,所迫豪吏侵。
客居暂封殖,日夜偶瑶琴。虚徐五株态,侧塞烦胸襟。
焉得辍两足,杖藜出岖嶔。条流数翠实,偃息归碧浔。
拂拭乌皮几,喜闻樵牧音。令儿快搔背,脱我头上簪。
三伏天已经过去了,炽热的阳光变成了连绵的雨。
想要回到瀼西的住宅,却被这深深的江浦所阻拦。
毁坏的船只上百块木板破裂,险峻的江岸又有万寻高。
撑船的篙工一开始就放弃了,担心陷入泥中而劳神费心。
长久地站立在东城的角落,惆怅地望着高飞的鸟禽。
草堂如同那乱悬的园圃,与昆仑的高峰也没有阻隔。
昏暗混沌在衣裳之外,空旷隔绝如同层层阴云。
园中的瓜甜在成熟的时候,三寸大小就如同黄金般珍贵。
诸侯过去向上呈报统计,他们的进贡使千百树林为之倾倒。
邦国的人并不被重视,是被那些强横的官吏所欺压。
客居在这里暂且进行种植,日夜偶尔弹弹瑶琴。
从容舒缓那五株树的姿态,却在旁边堵塞令人心情烦闷。
怎能停下脚步,拄着藜杖走出崎岖险峻之地。
有条理地数着那些翠绿的果实,躺卧休息在碧绿的水边。
擦拭着乌皮几案,高兴地听到砍柴和放牧的声音。
让孩子快快给我搔背,取下我头上的发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