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生性癖耽坟籍,细字牛毛早年笔。只今五十眼昏花,清昼看时满行黑。投身散地百无事,不著书遮如有失。赵公嗜书似邺侯,不为章句非雕搜。绾持枢纽日多暇,借箸自有胸中筹。更寻往事较所处,有梦不到琳琅璆。嗟予何者登瀛洲,残膏未免窥前修。奫然渊海鲛鳄翥,洞视千古苏韩欧。文如不作作取法,舍是三子将谁求。穷阎虽具何足玩,破碎熏黑支吟头。牙签插架三万轴,谁省浙本铺银钩?或苏或欧两俱可,勿使石璧成空投。仁存义举侯门事,却恐乘机似巧偷。
一生生性就喜爱典籍,早年书写的字如牛毛般细小。
如今已经五十岁眼睛昏花,白天看时满眼都是黑色。
投身在闲散之地没什么事做,不著书就好像有所缺失。
赵公喜爱书籍如同邺侯,不做章句之学也不是雕琢搜求。
掌握关键事务日常有很多闲暇时间,借箸谋划自然有胸中的谋略。
再去追寻往事比较所处的情况,做梦都想不到那些美好珍贵的事物。
可叹我凭借什么登上瀛洲,残余的功力不免去学习前代贤人的。
像那广阔深邃的大海鲛鳄飞舞,洞察千古的苏洵、苏轼、欧阳修。
文章如果不创作就去取法,舍弃这三人还能去求谁呢。
贫穷简陋虽然具备又有什么值得把玩的,破碎熏黑让人支着头发愁。
牙签插满书架有三万轴,谁会去留意浙江版本那铺陈的银钩字迹呢?或取法苏轼或取法欧阳修都可以,不要让那珍贵的典籍如同石头一样白白搁置。
仁厚存心义举是侯门的事情,却恐怕趁机行事好像是巧妙地偷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