鬆根成龍石作羝,仙山棱層隔天梯。層陰疊翠聳雲漢,下視百丈紅塵低。左慈幻術有真僞,葉公畫格空雄雌。九龍山翁不同調,韋偃畢宏爲等夷。寒聲不斷殷幽壑,細影欲動搖晴漪。恍若臨流聽清籟,芒屨布袍隨所之。須臾晝瞑神鬼泣,虺蜴怒叫蛟鼉悲。問翁胡爲不畫竹,王子似厭參差吹。人間拙匠枉學步,此翁聲名難並馳。強揮筆管潑墨汁,凡骨卻笑神仙癡。未論遺蹟爲世寶,已覺紙價高當時。殘縑片楮久不見,二丈吳箋藏者誰。梁公老去陳氏滅,此調豈有知音知。手探靈脂掘石髓,江東錢翁元好奇。胸中撐拄不平事,海水側立虞山危。家藏況復有聲畫,臨川老饒清妙詞。郎君少年今壯發,風木忽動皋魚思。平泉樹石米家舫,往事逝矣何能追。篇成頗覺古意遠,撫卷載誦徂徠詩。
松樹的根部彷彿化成了龍,石頭好似公羊,仙山層層疊疊隔天梯一般。
層層的濃陰和疊翠高聳入雲漢,向下看百丈之下紅塵很低。
左慈的幻術有真有假,葉公畫的風格徒有雄雌之分。
九龍山翁與衆不同,韋偃和畢宏之類的都等同一般。
寒冷的聲音不斷在幽深的山谷中迴盪,細小的影子想要搖動晴日的漣漪。
彷彿臨近水流聆聽那清脆的聲音,穿着草鞋和布袍隨意走動。
不一會兒白天變得昏暗連鬼神都哭泣,毒蛇蜥蜴憤怒鳴叫蛟龍鼉龍悲哀。
問山翁爲什麼不畫竹子,好像王子厭惡那參差不齊的吹奏聲。
人間那些笨拙的工匠白白地學習效仿,這位山翁的聲名難以與之相提並論。
勉強揮動筆管潑灑墨汁,平凡的人卻嘲笑神仙的癡狂。
還沒說那些遺蹟是世間珍寶,就已經覺得當時的紙價很高了。
殘缺的縑帛和片紙很久都看不到了,那兩丈長的吳地箋紙現在被誰收藏着呢。
梁公老去陳家也覆滅了,這種格調哪裏還有知音懂得。
親手挖掘靈脂和石髓,江東的錢翁原本就很好奇。
心中懷着支撐不平之事,海水在旁邊聳立虞山也顯得危險。
家中收藏何況還有有聲的畫作,臨川的老人有很多清妙的詩詞。
郎君在少年時如今已頭髮壯實,風木忽然觸動了皋魚的情思。
平泉的樹石和米家的船舫,往事已經逝去又怎麼能追回呢。
詩篇寫成覺得有很深遠的古意,手撫書卷誦讀徂徠的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