忆昔浑家衣天香,翩翩风流公子裳。
蟾宫步武云送上,雁塔姓名星摇芒。
绿袍照眼初意锐,青毡入手前路长。
谁知蕉鹿成夜梦,日与蓬鷃争时光。
累累鹄形走山谷,战战茧足履冰霜。
貂裘已弊有嫂轻季子,牛衣虽泣无妻问王章。
悬鹑襹褷不投俗,扪虱勃窣徒谈王。
岂不欲羡补衮居峻地,岂不欲著锦绣归故乡。
顾瞻外饰至此面自赪摸索中襟凄其汗如滂。况今玄冥令凛冽,
难把赤立身支当。彼狨鞍宝马重狐貉,
彼毳茵绣帐双鸳鸯。或锦步障五十里,
或金缕衣十二行。与富贵家自择伴,
如衰飒辈难登堂。老者衣帛盍早计,
大寒索裘真痴忙。缙绅遗绪惨莫继,
章缝本色终难忘。从来固多急义谱,
今亦何敢浅识量。君不见履常长贫冻至死,
絮袄不具有识空悲伤。又不见范叔一寒如此极,
绨袍之恋千载犹芬芳。
回忆往昔全家衣着有天香,风度翩翩如风流公子的衣裳。
在月宫般的地方稳步前行如同云送,在雁塔上留名如星光闪耀。
绿色官袍耀眼最初意气风锐,获得青毡意味着前路漫长。
谁知道如同蕉叶下的鹿成为夜间的梦,每日与那些蓬间小雀争夺时光。
瘦骨嶙峋的样子在山谷中奔走,战战兢兢茧足行走在冰霜之上。
貂皮裘衣已经破旧嫂子轻视季子,睡在牛衣中哭泣却没有妻子像王章那样来问候。
像鹌鹑一样破旧的衣服不迎合世俗,摸虱子而动作粗鲁只是空谈王道。
难道不想羡慕能补衮在高峻之地,难道不想穿着锦绣回到故乡。
看看外在的修饰到这里自己都脸红,摸索着内衣心中凄然汗水如注。
况且如今玄冥的时令十分凛冽,难以用单薄的身躯来支撑。
那些穿着华丽鞍鞯骑着宝马穿着厚重狐貉皮的人,那些用毛毯和绣花帐幕的如双鸳鸯般的人。
有的锦缎步障长达五十里,有的穿着十二行金缕衣。
与富贵人家自己选择伴侣,像衰败落寞的人难以登上厅堂。
年老的人穿丝帛应该早点计划,大冷天索求皮裘真是愚蠢地忙碌。
士大夫遗留的传统惨淡难以继承,儒者的本色始终难以忘记。
从来就有很多急公好义的典范,如今也不敢有浅薄的见识和度量。
你没看见石崇常常贫困受冻直到死去,连棉絮袄都没有有见识也只能空自悲伤。
又没看见范雎在贫寒到如此极致时,对绨袍的眷恋千年后仍散发芬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