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里春風,二分明月,杜郎舊熟遊程。甚江湖病眼,爲路柳偏青。正哀吹、連天警燧,故人重見,尊酒譚兵。悵煙堤、鴉點殘陽,空下臺城。後庭玉樹,奈歌前、重聽堪驚。嘆木落淮南,留人幾處,叢桂多情。我亦過江詞客,山堂在,倦賦秋聲。念天涯歸夢,明年芳草還生。
和煦的春風延綿十里,明月的光輝佔了二分,那是杜牧昔日熟悉的遊蹤之處。
奈何我這雙如江湖般滄桑的病眼,卻只爲路邊的柳樹顯得格外青翠而留意。
正在悲涼的樂聲中、連天的烽火報警中,又與故人重逢,舉起酒杯談論軍事。
惆悵那煙靄籠罩的堤岸、烏鴉點綴着殘陽,空空如也的臺城。
後庭的玉樹(歌女),無奈在歌唱之前,重新聽到令人心驚。
慨嘆樹葉在淮南飄落,能留人的地方有幾處,叢生的桂樹也飽含深情。
我也是過江而來的填詞之人,山齋還在,卻已厭倦賦寫秋聲。
思念着那天涯的歸夢,期盼着明年芳草又會重新生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