僮沈僕於錢,乃祖父以來。
父衍忤我祖,遣去辭其儕。
卅年數飄轉,擔薪鬻官街。
一日我父起,秋風掃庭槐。
我旁見僮父,泥首堂南階。
自言有此兒,多病奴已衰。
諒當委溝壑,乞主憐孤孩。
僮留父竟去,去去不復回。
明旦忽有耗,溘然隨黃埃。
僕人僮僕因爲錢財而沉淪,這是從祖父那時候就開始的。
父親與我的祖父忤逆,被遣走辭別他的同伴。
三十年多次漂泊輾轉,挑着柴到官府街道去賣。
有一天我的父親起來,秋風吹掃着庭院裏的槐樹。
我在旁邊看見僮僕的父親,伏首在堂屋南面的臺階上。
他自己說有這個孩子,孩子多病而自己已經衰老。
料想自己將會死在溝壑之中,乞求主人憐憫這個孤苦的孩子。
僮僕留下而他的父親最終離去,離開了就再也沒有回來。
第二天早上忽然傳來消息,(他)突然就隨着黃土而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