煙雲供養別有靈,五嶽遊戲生光晶。右丞不作華亭死,南宗至竟無丹青。唐子友山吾昆季,偉然天廟瑚璉器。當窗清啜子經腴,拂素癖領湖山趣。是日華氈羅衆賓,看君意若旁無人。袒臂含毫久未下,匹練忽破青蒼痕。白雲縷縷縈晴竇,萬壑千巖爭聳秀。須臾擲筆風雨來,潤入紙背生蒼苔。有時陰嶺浮積雪,玉樓起粟銀瓶結。有時大塊揚飆風,樛枝傾倒懸巖裂。枯鬆蜿見虯龍嚲,瘦竹真成鐵鉤鎖。由來繪意非繪形,一日十紙無不可。憶昔南走包山麓,朝朝舐硯雲光曲。慚無妙筆下雙腕,空貯粉本盈千軸。只今展卷睨新裁,野人疏爽心顏諧。左手拄頤右畫肚,恍恍清夢依雲隈。嗚呼唐子技至此,南宗嫡派予惟爾。願掃鵝溪千尺水,坐我寒雲深樹裏。
煙雲的滋養別有靈性,在五嶽間遊樂而產生光彩。
王維如果不作出華亭死這樣的事,南宗到最後也不會沒有好的畫作。
唐友山你是我的兄弟,是傑出如宗廟中貴重的瑚璉之器般的人物。
對着窗戶清新地品味着子經的豐腴,輕拂素絹而特別領略湖山的意趣。
這一天華麗的氈毯上羅列着衆多賓客,看你那神情彷彿旁邊沒有人。
袒露着手臂拿着筆很久都沒有落下,一匹白絹忽然被打破出現了青蒼的痕跡。
白雲一縷縷縈繞着晴天的洞穴,萬壑千巖爭相聳立秀麗。
不一會兒扔下筆彷彿風雨來臨,滋潤滲透到紙的背面彷彿生出了青苔。
有時陰嶺上浮現着堆積的積雪,彷彿玉樓出現粟米、銀瓶凝結。
有時大片土地上揚起狂風,彎曲的樹枝傾倒、懸巖破裂。
枯鬆彎曲如同虯龍下垂,瘦竹真的如同鐵鉤鎖一般。
向來繪畫是要表達意韻而不是隻畫形狀,一天畫十張紙也不是不可以。
回憶往昔往南走到包山腳下,天天舔着硯臺在雲光曲中。
慚愧沒有奇妙的筆下功夫,白白地儲存了畫稿堆滿了上千軸。
如今展開畫卷看新的作品,如同野人般疏朗爽快內心和顏悅色。
左手託着下巴右手畫着肚子,恍惚間好似清夢依傍在雲邊。
哎呀唐子的技藝達到這個程度,南宗的嫡傳派別我只認可你。
希望掃清鵝溪千尺的水,讓我坐在那寒雲深樹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