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生老子興,渾奇幽絕處。
寧嫌一坡遠,甘作十歇去。
至今清夢狂,時走鬆陰路。
心忻自吟哦,技療輒披露。
那知菅蒯微,辱報瑤瓊樹。
胸中萬斛清,忽向毫端雨。
援桴未敢再,破的已驚屢。
病身得所便,一閱神氣聚。
淇竹秋棱欒,洛花春布濩。
真機不可藏,文亦肖風度。
樂哉精廬遊,愧我不常與。
陋鄉豈無奇,乏此追陪故。
翻然卜鄰心,幾逐長風翥。
但分茅半檐,不假牛十具。
劉郎個中人,幽期乃愆素。
曾無負負言,直委茫茫數。
移廣太遽生,恐未明深膆。
君看旋磨蟻,瑣屑安故步。
何如驥突雲,軒豁隨長馭。
集枯豈小歟,動者中不驚。
一生以來我的興致,都在那奇妙幽深絕妙之處。
哪裏會嫌一個山坡遙遠,甘願多次停歇也要前往。
到現在還時常做着清晰的夢,夢中行走在鬆陰的路上。
心中欣喜自然會吟詠,技藝一旦展現就會流露。
哪裏知道如菅草蒯草般微小,卻辱沒了美玉般的大樹。
胸中有着萬千斛的清朗,忽然就向筆端如雨水般傾灑。
拿起鼓槌不敢再輕易敲擊,卻已經屢次打破目標。
病弱的身體得到了適宜的機會,一翻閱就使精神氣聚集。
淇竹秋天棱棱挺拔,洛花春天遍佈。
真正的機要不能隱藏,文章也像那風度。
快樂的呀是在精舍中游歷,慚愧我不能常常參與。
簡陋的鄉野難道沒有奇特之處,只是缺乏這樣追隨陪伴的緣由。
忽然有了選擇鄰居的心,幾乎要追逐長風高飛。
只要分得到半檐茅舍,不需要十頭牛那麼多。
劉郎是這其中的人,那幽會的約定卻耽誤了。
從沒有辜負的話,卻直接交給了茫茫天數。
變化太快地發生,恐怕還沒明白深沉的內心。
你看那原地旋轉的螞蟻,瑣碎地安於原來的腳步。
哪比得上駿馬突出雲層,高遠開闊地隨着長久的駕馭。
聚集枯萎的事物難道是小事嗎,能行動的人心中不會驚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