懶翁疏散無與儔,結庵名懶山之幽。
蕭然杖履巖壑裹,似是當年嵇阮流。
云何出處戾初志,束書負劍俄西遊。
悲猿攀車鶴臥轍,去意勇決誰能留。
庵垂鐵鎖人跡斷,破窗鳴紙風颼颼。
曳裾我昔翁六客,豈知繼踵居翁室。
里閭應記往還頻,猿鶴乍驚賓主易。
爾來庭戶已更創,尚榜翁名志陳跡。
傍庵小樹昔親栽,鑿沼今遷在檐北。
我山亭闞舊牆東,此景新成翁未識。
遙知捧檄遵歸途,摘山官況今何如。
書來頗厭作吏冗,傣祿僅可供妻孥。
趨庭日一見官長,腳靴手板常睢盱。
簿書有程那得懶,卻視故隱真蘧廬。
寄聲頻慰吾人望,往時交友皆無恙。
鵝峯諸劉更互來,清湖居士時相訪。
中郎司戶又繼歸,酒社文盟氣增壯。
我慚淺拙難強陪,每憶翁才真輩行。
指衣早赴竹林期,莫遣移文重前謗。
懶翁灑脫自在沒有人能與之相比,在幽靜的山中建造了名爲懶的庵堂。
他瀟灑地拄着柺杖行走在山谷巖壑之中,彷彿當年的嵇康和阮籍之類的人物。
爲何他的行爲背離了最初的志向,捆起書籍背起劍就突然向西出遊。
悲傷的猿猴攀着車,仙鶴臥在車轍上,他離去的決心如此堅決誰又能挽留。
庵堂垂下鐵鎖人跡斷絕,破窗裏的紙被風吹得颼颼作響。
過去我曾是與翁交往的六位客人之一,哪裏知道後來緊接着居住在翁的屋室。
鄉里應該記得往來頻繁,猿猴和仙鶴突然驚訝於賓主的變化。
從那以後庭院房屋已經有了新的改建,還掛着翁的名字來標記舊的痕跡。
靠近庵堂的小樹過去是翁親手栽種,挖掘的池塘如今遷到了屋檐北邊。
我的山亭在舊牆東邊,這新的景色翁還未曾知曉。
遠遠地知道捧着任命文書沿着歸途而來,擔任官職的情況如今又怎樣呢。
來信很厭煩做官吏的繁瑣,傣祿僅僅能夠供養妻子兒女。
每天到公堂拜見官長,腳穿靴子手持手板常常恭敬而小心的樣子。
公文簿冊有規定哪裏能夠偷懶,反而看着過去的隱居之地真像旅舍。
頻繁寄聲來安慰大家的期望,過去的朋友都安然無恙。
鵝峯的諸位姓劉的人交替來訪,清湖居士也時常來探訪。
中郎司戶又接着回來,酒社文盟的氣勢更加壯大。
我慚愧自己淺薄笨拙難以勉強相陪,每每想起翁的才能真是同輩中的傑出者。
指着衣服早日奔赴竹林之約,不要讓移文再次引發之前那樣的誹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