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中度残秋,阴霾倏弥月。新晴偶散步,芳草久衰歇。途遇郭外农,羸瘦见筋骨。家垦五亩田,无牛自开掘。晚禾将上口,淫霖悉漂没。又愆树麦期,春花难望发。租赋县官催,羞徭里正讦。终岁无一饱,反受不毛罚。防秋大徵兵,不如去为卒。我心本清闲,闻之呼咄咄。旧为牧民吏,有触辄臲卼。不忧边氛狂,但恐民力竭。今无采风使,诗成搔白发。
在雨中度过这将尽的秋天,阴霾忽然持续了整月。
新晴天偶尔出去散步,芳草长久地已经衰败停歇。
途中遇到城外的农民,瘦弱得能看见筋骨。
家里开垦五亩田地,没有牛只能自己挖掘。
晚稻将要成熟,连绵的大雨却全都将其冲毁淹没。
又耽误了种麦的时节,春天的庄稼难以期望生长。
租赋被县官催促着,羞于服役被里正揭发。
终年都没有一顿饱饭,反而遭受没有收成的惩罚。
为了防御秋天大规模征兵,不如离开去当兵。
我的心本来是清闲的,听到这些不禁连连叹息。
过去曾是管理百姓的官吏,有所触动就会不安。
不担忧边境的战乱,只害怕民力枯竭。
现在没有采集民风的使者,诗写成了只能挠着白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