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子病无乎内而饰乎外，有乎内而不饰乎外者。无乎内而饰乎外，则是设覆为阱也，祸孰大焉；有乎内而不饰乎外，则是焚梓毁璞也，诟孰甚焉！于是有切磋琢磨、镞砺栝羽之道，圣人以为重。豆卢生，内之有者也，余是以好之，而欲其遂焉。而恒以幼孤羸馁为惧，恤恤焉游诸侯求给乎是，是固所以有乎内者也。然而不克专志于学，饰乎外者未大，吾愿子以《诗》、《礼》为冠屦，以《春秋》为襟带，以图史为佩服，琅乎璆璜冲牙之响发焉，煌乎山龙华虫之采列焉，则揖让周旋乎宗庙朝廷斯可也。惜乎余无禄食于世，不克称其欲，成其志，而姑欲其速反也，故诗而序云。

君子忧虑的是内心没有才德却只注重外在的修饰，有内在才德却不注重外在修饰。

没有内在才德却注重外在修饰，这就如同设置了掩盖的陷阱，灾祸没有比这更大的了；有内在才德却不注重外在修饰，这就如同焚烧梓木、毁坏璞玉，耻辱没有比这更严重的了！因此才有了切磋琢磨、磨砺箭头安装箭羽的方法，圣人认为这很重要。

豆卢生，是有内在才德的人，我因此喜欢他，并且希望他能成功。

但他常常因为幼年丧父、瘦弱饥饿而感到恐惧，忧心忡忡地去诸侯那里游历以求获得供给，这本来就是他有内在才德的原因。

然而他不能专心致力于学习，外在的修饰还不够，我希望你把《诗经》《礼记》当作帽子鞋子，把《春秋》当作衣襟衣带，把图书史册当作衣服配饰，使美玉相击的声音清脆响起，使灿烂如山上的花、锦鸡身上的花纹般的光彩排列显现，这样在宗庙朝廷中揖让周旋就可以了。

可惜我在世上没有俸禄，不能满足他的愿望，成就他的志向，而只是希望他赶快回来，所以写了这首诗并作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