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户杨柳弱袅袅,恰似十五女儿腰。
谓谁朝来不作意,狂风挽断最长条。 手种桃李非无主,野老墙低还似家。
恰似春风相欺得,夜来吹折数枝花。 熟知茅斋绝低小,江上燕子故来频。
衔泥点污琴书内,更接飞虫打着人。 二月已破三月来,渐老逢春能几回。
莫思身外无穷事,且尽生前有限杯。 肠断江春欲尽头,杖藜徐步立芳洲。
颠狂柳絮随风去(舞),轻薄桃花逐水流。 懒慢无堪不出村,呼儿日在掩柴门。
苍苔浊酒林中静,碧水春风野外昏。 糁径杨花铺白毡,点溪荷叶叠青钱。
笋根雉子无人见,沙上凫雏傍母眠。 舍西柔桑叶可拈,江畔细麦复纤纤。
人生几何春已夏,不放香醪如蜜甜。 眼见客愁愁不醒,无赖春色到江亭。
即遣花开深造次,便教莺语太丁宁。
隔着门墙外面的杨柳树,那柔弱细长的枝条,就好像那十五岁少女纤柔的细腰。
是谁说她早晨的时候不称意,就被狂风折断了那最长的枝条。
亲手种植的桃李并不是没有主人,村野老人的院墙虽低却也像家一样。
就好像春风故意欺负人似的,夜里把好几枝花给吹折了。
谁都知道我的茅屋十分低矮狭小,江上的燕子却故意频繁地飞来。
燕子衔来泥土弄脏了琴书,还接着追逐飞虫碰到了人。
二月已经过去三月到来,渐渐老去的人遇到春天还能有几回呢。
不要去想身外无数的事情,暂且尽情享受眼前有限的这几杯酒。
最令人断肠的是那江春将要结束的时候,拄着藜杖慢慢踱步站立在那芳草小洲上。
那癫狂的柳絮随风飘去(飞舞),那轻薄的桃花逐着水流。
懒惰散漫没有什么事做就不出村子,叫儿子每天在那里掩上柴门。
青苔和浊酒在树林中很安静,碧绿的江水和春风在野外一片昏暗。
杨花撒落在小径上像铺了一层白毡,点缀在溪水上的荷叶像堆叠着的青钱。
笋根处的小野鸡没有人看见,沙滩上的小野鸭依偎着母鸭在睡觉。
房舍西边柔嫩的桑叶可以采摘,江边纤细的麦苗又细又长。
人生能有多少个春天已经到了夏天,不能放下那像蜜一样甜的美酒。
眼看着那客居的愁绪让人无法醒来,那无奈的春色又来到了江亭。
就派遣花儿开放又过于急促,就让黄莺的叫声太过于频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