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生业辞艺,不为觅科举。
胸中负器识,笔下有今古。
君看阿房赋,岂是布衣语。
独其在糊名,贵贱惟所主。
得之类至宝,弃去祗如土。
有司开化炉,熔铸要精处。
时方为鼎镛,小冶不应鼓。
诸公皆名流,学海浩吞吐。
丹灵骨先换,入榜尽龙虎。
访以执文柄,我亦费罗取,
书生家风寒,仆马在何许。
趼足赴重围,裹饭坐长庑。
视公帘幕间,若有霄汉阻。
那知先达心,每事必念祖。
未把短檠弃,尚记灯烛苦。
关防周罅隙,考校到毫缕。
杂置战场文,一字不轻与。
如持古黄钟,端坐分律吕。
在处拔其尤,可但十得五。
奉此贤能书,足以上天府。
蜀士多豪英,父老自能数。
谓或有遗珠,勉使相接武。
我辈酒樽空,边城隔烟雨。
书生致力于文辞技艺,不是为了寻求科举功名。
心中怀有才识,笔下能写今古之事。
你看那《阿房赋》,哪里像是普通百姓所说的话。
只是因为在糊名制度下,贵贱只由主考官决定。
得到就如同获得至宝,抛弃就如同丢弃泥土。
有关部门就像开炉熔化,铸造要在精妙之处。
当时正要成为大鼎大钟,小的冶炼不应敲响。
诸位都是有名望的人,学问之海广阔能吞吐。
贤能之人的灵骨先已改变,进入榜单的都是如龙似虎之人。
询问他们掌握文章评判之权,我也花费力气去争取,书生家境贫寒,仆人和马匹在何处呢。
磨破脚去奔赴重重包围,带着饭坐在长长的廊庑下。
看着公堂的帘幕之间,好像有天空高远的阻碍。
哪里知道那些前辈贤达的心,每件事必定会念及祖宗。
不会丢弃短灯盏,还记得曾经灯烛下的辛苦。
严密防范各处缝隙,考核校对到细微毫末。
杂乱地放置战场之文,一个字也不轻易给予。
如同拿着古代的黄钟,端坐着区分音律。
在各处选拔其中的优异者,可以只选取十分之五。
捧着这贤能之书,足以呈上天府。
蜀地的士人多有豪杰英雄,父老自己能够数得过来。
说或许有遗漏的宝珠,努力让他们相互较量。
我们这辈人的酒樽已空,边城隔着烟雨茫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