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楊奏賦三十年,已甘老死窮山巔。
醉眠獨宿秋風前,此豈有意聲名傳。
如駑伏櫪不受鞭,要與騕褭難爭妍。
強令作對官道邊,功名畢竟誰新鮮。
岌岌兩傍蛟龍纏,侯曰美哉豈其然,
才當如楫航長川。糞牆空復煩雕鐫,
表閭不靳少府錢。粉飾休盛期半千,
寧欲老我寒詩肩。歸來歸來直如弦,
蓬萊回首慚班聯。安用一鳴諸子先,
登樓忽思王仲宣。不如傍家田一廛,
鋤煙犁雨仰問天。天生盤谷容盤旋,
更有斗酒相留連。焉能跕跕愁墮鳶,
一單堅坐三條椽。
在長楊宮獻賦已經三十年了,已甘願在這窮山之巔終老死去。
獨自醉眠在秋風之前,哪裏是有意要讓聲名傳播呢。
就如同劣馬伏在馬槽裏不接受鞭策,要與駿馬難以爭豔。
勉強被安排在官道旁邊,功名到底誰更新鮮呢。
危險啊兩旁蛟龍纏繞,諸侯說美好啊難道真是這樣,才華應當如同船槳航行於長河。
糞土之牆白白地又去煩勞雕琢,表彰里閭也不吝惜少府的錢財。
粉飾的繁榮期望能有五百年,難道想要讓我的寒酸詩作肩膀勞累。
回來吧回來吧正直如弓弦,回首蓬萊會對那些同列官員感到慚愧。
哪裏用得着像諸子那樣搶先一鳴驚人,登上高樓忽然想起王仲宣。
不如靠近別人家有一處田產,鋤草煙雨時擡頭問天。
天生那盤谷能夠容納迴旋,更有斗酒可以相互挽留、留戀。
怎麼能因擔心像墜落的鷹而小心翼翼,孤獨地堅定地坐在三根椽子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