溪行近裏所,雪菌朵寒籜。
久晴危欲枯,抱甕日商略。
可憐書生愚,爲口不計腳。
龜腸慣飢虛,雞肋忍饞嚼。
獨奇白雪芝,風露專一壑。
自尋墮樵歸,遠掬飛泉瀹。
此豈不足歟,更嫌村釀薄。
世塗語百車,官倉陳一龠。
胡爲犯識彈,而負兩芒屩。
甘餐自當肉,石鼎香漠漠。
寧憶武昌魚,況復揚州鶴。
沿着溪流前行將近一里左右,雪下的竹筍簇擁着寒天的筍殼。
長時間晴天竹筍危險得快要乾枯了,抱着水甕每天商量着辦法。
可憐書生愚笨,爲了餬口不計較路途艱難。
烏龜的腸子習慣了飢餓空虛,雞肋也只能忍着饞意去咀嚼。
唯獨對那潔白如雪的靈芝感到奇特,它在風露中獨守着一條山谷。
自己尋找着掉落在地上的柴禾回來,遠遠地捧起飛泉來煮。
這難道還不夠嗎,只是更嫌棄村中的酒太淡薄。
世間的道理說上百車,官倉裏也只存有一瓢。
爲什麼要去觸犯見識的彈劾,而辜負了腳下的兩雙芒鞋。
甘心把它當作肉來喫,石鼎中飄出的香氣隱隱約約。
哪裏還會去想武昌魚,更何況是揚州鶴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