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流宜迅不宜緩,迅若激箭流乃安。遇隘縛虎束必急,寬則設險揚其瀾。古人豈不慮舟楫,不以小利遺大患。龍門底柱天所制,縷堤墩石人工殫。力與水戰始得畫堤守,要使沙隨水去爲其難。有如呂梁百步洪,神禹不鑿留巑岏。何年任塞作平地,上流失險致弱單。一曲一直天意亦如此,務蓄全銳如飛翰。譬若行三軍,大將且桓桓。軍令不專肅,所過皆凋殘。奈何黃流底,淤滯成高灘。前年豐沛過水處,今變沃壤家室完。去年曹汎決未塞,浸及銅嶧無遮闌。盪漾四五百里間,瀦爲大澤清不湍。連朝迂折傍水走,但見青影浮巖巒。今朝掛帆三十里,楊柳披拂同蒲萑。上堤試望河舊跡,繞城一線如蛇蟠。高於漫水八九尺,此不可掘,彼又何時乾。聖人憂民切拯溺,上策善建防河官。
黃色的水流適宜快速而不適宜緩慢,快速得像激射的箭那樣水流纔會安穩。
遇到狹窄之處束縛老虎束得一定要緊,寬鬆的話設置險阻就會揚起波瀾。
古人難道不考慮船隻行駛,不會因爲小利而留下大患。
龍門底柱是天然形成的,縷堤墩石是人工用盡力量修建的。
用力與水爭鬥才得以規劃堤岸防守,要使泥沙隨着水流離去是很困難的事。
就像呂梁的百步洪,神禹不開鑿就留下了高峻的山石。
哪一年任由堵塞而變成平地,上游失去險阻導致變弱變單薄。
一彎一直這也是天意如此,務必蓄積全部精銳如同飛動的羽毛。
就好像指揮三軍,大將要威武勇猛。
如果軍令不專門整肅,所經過的地方都會凋零殘破。
無奈黃色水流的底部,淤積停滯形成高高的河灘。
前年豐沛地區水流經過的地方,現在變成了肥沃的土地家室完備。
去年曹州氾濫決口還沒有堵塞,淹沒到銅山嶧山沒有遮攔。
在四五百里之間盪漾,蓄積成大澤水並不湍急。
連續多日曲折地沿着水邊走,只看到青色的影子浮現在山巒上。
今天早上張帆行駛了三十里,楊柳隨風飄拂如同蒲草和萑草。
上堤試着眺望黃河過去的痕跡,環繞城池的一線就像蛇盤繞。
比漫水處高八九尺,這裏不能挖掘,那裏又何時能幹涸。
聖人憂慮百姓深切地拯救水淹之苦,最好的策略是善於設置防河官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