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家蒸湘東復東,君嘗過我從嫗翁。
我時總角君未冠,相與遊戲如鴻濛。
無何君作十年別,遠指沅水雲能窮。
兒時豈識銷黯事,聚散過眼回頭空。
衡陽以西大酉麓,其間不及馬牛風。
向來往往二十載,音問無計隨鱗鴻。
吾翁得官夜郎郡,盡室隨牒溪山中。
故應喜近棲碧老,豈謂一疾銘幽宮。
箕裘頼有七男子,華萼競秀階庭豐。
爾來得得步相訪,磊落玉樹何玲瓏。
固知乃翁已無憾,有子足勝王家戎。
團圞夜話得相屬,幸勿別去輕匆匆。
即今山城二月半,李花能白桃能紅。
陽和薰蒸著草木,駘蕩天冶春融融。
繁華不足悅我上奶,獨以文字忻磨礱。
男兒胸中負志業,聲價直欲高恆嵩。
立身揚名我輩事,肯逐斥鷃甘蒿蓬。
篇詩殷勤丐領畧,但愧骫骳言非工。
我家在蒸湘的東邊再東邊,你曾經來拜訪過我和我的父母。
我那時還是未成年,你也還沒有行冠禮,我們一起玩耍如同鴻蒙初開時那樣。
沒多久你就離開了十年,遠遠地指向沅水說那裏雲霧可以望到盡頭。
小時候哪裏懂得那些讓人消沉黯淡的事,聚散就像過眼雲煙回頭就成空。
衡陽往西在大酉山腳下,那裏連馬牛吹的風都趕不上。
一直以來將近二十年,音信無法隨着鴻雁傳遞。
我的父親在夜郎郡得到官職,全家跟着文書來到溪山之中。
原本應該高興能靠近隱居的賢者,哪裏想到一場疾病就銘刻在了幽深的宮室。
家事幸虧有七個兒子,花萼競相秀美庭院也很豐盛。
你這次來穩步前來拜訪,光明磊落的樣子如玉樹般是多麼的玲瓏剔透。
本來就知道父親已經沒有遺憾了,有這樣的兒子足以勝過王戎。
團聚夜裏交談得以相互陪伴,希望不要輕易地匆匆分別。
如今山城正是二月半,李花能變白桃花能變紅。
陽光和暖薰染着草木,使人心情舒暢的春天一片融融之景。
繁華並不足以讓我喜悅,只有文字能讓我欣喜打磨。
男兒胸中有志向事業,聲名價值簡直想要高過恆山和嵩山。
立身揚名是我們這輩人的事,怎肯追逐斥鷃甘願埋沒在蓬蒿之中。
這首詩誠懇地請求你領會,只是慚愧我寫得歪曲不工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