沛公三尺劍,欲溺章甫冠。莫致魯二生,佐命惟彭韓。舉世尚功利,有若蜹慕酸。末造不可支,問璽生雄奸。真人握赤符,援臂鼎再安。灼知受病源,極力回狂瀾。異時南陽親,緣附攀龍翰。矧如吾子陵,久要平生歡。何至變姓名,坐釣七裏灘。三聘始一往,矯矯如孤鸞。惟知貴天爵,不羨人間官。欲爲故人留,終愧負素餐。而況故人情,安保不易闌。君房真癡人,乃欲相控摶。醉後偶伸足,豈料星象幹。始知市朝隘,不及山林寬。歸來富春山,山色終耐看。豈無秦山商,亦有周溪磻。出處雖不同,同在濟世難。先生意有在,未易淺近觀。東都貴節義,公實闓其端。流風數百載,猶足愧老瞞。雲臺不可畫,漢史不可刊。至今桐江魚,不上俗士竿。紛紛往來舟,含羞登公壇。口雖強模寫,顙泚膽亦寒。世代山雲移,功業山花殘。惟有東西臺,終古青巑岏。孤霞冠山椒,明月流清湍。高人不可見,慨古空長嘆。
沛公手持三尺長劍,想要壓制那些戴着儒冠的人。
不能招致魯地的二位儒生,輔佐帝王只有彭越和韓信。
整個世間崇尚功利,就像蚊子愛慕酸臭一般。
末代無法支撐,詢問玉璽就可知是英雄還是奸雄。
真命天子手握赤符,伸出手臂使政權再次安穩。
清楚地知道致病的根源,極力挽回洶涌的波濤。
過去在南陽的親信,攀附帝王的羽翼。
何況像我的朋友嚴子陵,長久以來保持着平生的情誼歡樂。
爲何要改變姓名,坐在七裏灘垂釣。
多次聘請纔去一次,孤高如孤獨的鸞鳥。
只知道珍視天賜的爵位,不羨慕人間的官職。
想要爲故人留下,最終慚愧於無功受祿。
更何況故人情義,怎能保證不會改變。
君房真是個癡人,竟然想要掌控束縛。
醉酒後偶爾伸伸腳,哪裏料到會觸犯星象。
才知道市井朝廷狹隘,比不上山林寬廣。
歸來富春山,山色始終值得觀賞。
難道沒有秦山的商人,也有周溪的姜太公。
出處雖然不同,但都在爲拯救世人的艱難。
先生的心意有所在,不容易被淺顯地看待。
東都崇尚節義,您實在開啓了這個開端。
流傳的風尚數百載,仍然足以讓曹操羞愧。
雲臺不能隨意描繪,漢史不能隨意更改。
至今桐江的魚,不上凡俗之士的釣竿。
紛紛往來的船隻,帶着羞愧登上嚴先生的釣壇。
嘴巴雖然勉強模仿描述,額頭出汗膽子也發寒。
世代如山中的雲移動,功業像山上的花凋零。
只有東西兩臺,永遠青峻高聳。
孤獨的雲霞籠罩山頂,明月在清澈的急流上流淌。
高人已經看不見了,感慨古代只能空自長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