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譯: 皇帝說:“你度量功績爲第一,你做事更應該有所作爲來證明。”
賞析: 這兩句詩雖簡短,卻蘊含深意。以帝王之口評定功勞,突顯了事件的重要性與權威性。“汝度功第一”直白地給予高度讚譽,而“汝從事愈宜爲辭”則在肯定的同時,似暗含期待,期待着主角能有更精彩的表現。詩句語言簡潔,卻張力十足,令人不禁聯想背後的故事與人物的命運,給讀者留下了豐富的想象空間。
元和天子神武姿,彼何人哉軒與羲。
誓將上雪列聖恥,坐法宮中朝四夷。
淮西有賊五十載,封狼生貙貙生羆。
不據山河據平地,長戈利矛日可麾。
帝得聖相相曰度,賊斫不死神扶持。
腰懸相印作都統,陰風慘澹天王旗。
愬武古通作牙爪,儀曹外郎載筆隨。
行軍司馬智且勇,十四萬衆猶虎貔。
入蔡縛賊獻太廟,功無與讓恩不訾。
帝曰汝度功第一,汝從事愈宜爲辭。
愈拜稽首蹈且舞,金石刻畫臣能爲。
古者世稱大手筆,此事不繫於職司。
當仁自古有不讓,言訖屢頷天子頤。
公退齋戒坐小閣,濡染大筆何淋漓。
點竄《堯典》《舜典》字,塗改《清廟》《生民》詩。
文成破體書在紙,清晨再拜鋪丹墀。
表曰臣愈昧死上,詠神聖功書之碑。
碑高三丈字如鬥,負以靈鰲蟠以螭。
句奇語重喻者少,讒之天子言其私。
長繩百尺拽碑倒,粗砂大石相磨治。
公之斯文若元氣,先時已入人肝脾。
湯盤孔鼎有述作,今無其器存其辭。
嗚呼聖王及聖相,相與烜赫流淳熙。
公之斯文不示後,曷與三五相攀追。
願書萬本誦萬遍,口角流沫右手胝。
傳之七十有二代,以爲封禪玉檢明堂基。
元和天子有着英明神武的姿態,他是什麼人啊可以和軒轅、伏羲相提並論。
發誓要一雪歷代先聖的恥辱,坐在宮中使四方外族來朝拜。
淮西有叛賊已達五十多年,像封狼一樣兇狠又生出了像貙一樣的兇猛之輩,貙又生出了像羆一樣的殘暴之徒。
他們不佔據山河卻佔據平地,長長的武器銳利的長矛每天都可揮動。
皇帝得到了聖明的宰相名叫裴度,叛賊砍殺他卻沒有死好像有神靈在扶持。
腰上懸掛着相印擔任都統,陰冷的風使天子的旗幟也顯得黯淡。
李愬、李武、李古、李通這些人作爲他的得力助手,禮部員外郎也帶着筆跟隨。
行軍司馬智慧而且勇敢,十四萬大軍就像勇猛的虎和貔。
攻入蔡州活捉叛賊進獻太廟,功勞沒有誰可以相比恩寵多得不可估量。
皇帝說你的功勞是第一,你讓韓愈來撰寫文章。
韓愈叩拜叩頭又跺腳跳舞,在鐘鼎石碑上刻寫我能做好。
古時候被世人稱讚爲大手筆,這事與職務無關。
面對仁義自古以來就不推讓,說完屢次點頭讓天子滿意。
裴度退下後進行齋戒坐在小閣裏,拿蘸滿墨汁的大筆是多麼酣暢淋漓。
點竄改寫《堯典》《舜典》的文字,修改《清廟》《生民》的詩篇。
文章寫成破體字寫在紙上,清晨再次叩拜鋪展在宮殿前的臺階上。
奏表說臣韓愈冒死呈上,歌頌神聖的功勞書寫在這石碑上。
石碑高三丈字像鬥那麼大,由靈鰲揹負着上面盤繞着螭龍。
文句奇特語言厚重能理解的人少,有人向天子進讒言說他有私心。
長繩百尺把石碑拉倒,用粗砂大石來磨平它。
裴度的這篇文章就像元氣,先前就已經進入人的肝脾。
湯盤、孔鼎上有銘文記載,現在沒有那樣的器物但還保存着那些文字。
哎呀聖明的帝王和聖明的宰相,共同顯耀流傳着淳厚和光明。
裴度的這篇文章不展示給後人,怎麼能和三皇五帝相追隨。
希望書寫一萬本誦讀一萬遍,嘴角流出口水右手磨出老繭。
流傳到七十二代,把它作爲封禪時的玉檢以及明堂的基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