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风吹沙昏,聚落风物蕃。
剧邑此寄治,零星数军屯。
奸狡纷雁鹜,生殖丰鸡豚。
猎子事兵仗,儒家扃荜门。
时闻读书声,句读失讨论。
小舟泊洲虚,入市市不喧。
何年弓戈戕,睹此惊心魂。
百里馀几户,谁肆科调繁。
邑令率以摄,凋瘵真难言。
俊佐觅幕檄,不洗部民冤。
气象日益靡,莅政几触藩。
野老采野果,倚篱喂病孙。
逢客乃靳吝,出语妄自尊。
细故起叱咤,徒御嗤蛮村。
失笑向此适,窒忿思倒樽。
云簇天冱寒,有酒无从温。
劳生愁万端,不语将虱扪。
深虞弱缆腐,浮寄芦荻根。
铜陵只隔江,起矴帆若奔。
既涉庸自悔,死生归乾坤。
北风呼啸吹起沙尘一片昏暗,聚居之地的风俗物产丰富。
大的城邑在这里临时治理,有零星的几处军队屯驻。
奸诈狡猾之人如雁鸭般纷乱,生育繁衍使得鸡猪繁多。
猎人从事兵器之事,儒生关闭柴门。
不时能听到读书声,但句读却无人讨论。
小船停泊在小洲边,进入集市但集市并不喧闹。
不知哪一年被弓戈伤害,看到这些让人惊心魂魄。
方圆百里还剩下几户人家,是谁肆意进行繁多的科派征调。
县令大多是代理的,衰败的景象真是难以言说。
有能干的辅佐之人寻找幕僚的檄文,也不能洗刷掉百姓的冤屈。
气象一天比一天衰落,治理政事几乎触犯禁忌。
乡野老人采摘野果,倚靠篱笆喂养生病的孙子。
遇到客人就很吝啬,说出话来妄自尊大。
因小事就大声呵斥,车夫嘲笑这野蛮的村子。
失笑自己来到这里,想要排解气愤就想倒酒。
云层聚集天气酷寒,有酒却无从温热。
劳苦的人生有万千忧愁,不说话就去捉虱子。
深深忧虑那细弱的缆绳腐朽,只能漂浮寄托在芦荻的根部。
铜陵仅仅隔着一条江,起锚扬帆就好像在奔跑。
已经涉足就会自己后悔,生死都归之于天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