隋帝荒宴游,厚地刳为沟。
万舸东南行,四海困横流。
义旗举晋阳,锦帆入扬州。
扬州竟不返,京邑为墟丘。
吁哉汴渠水,至今病不瘳。
世言汴水利,我为汴水尤。
利害吾岂知,吾试言其由。
汴水濬且长,汴流渍且遒。
千里泄地气,万世劳人谋。
舳舻相属进,餽运曾无休。
一人奉口复,百姓竭膏油。
民力输公家,斗粟不敢收。
州侯共王都,尺租不敢留。
太仓粟峨峨,冗兵食无羞。
上林钱朽贯,乐官求徘优。
吾欲塞汴水,吾欲坏官舟。
请君简赐予,请君节财求。
王畿方千里,邦国用足周。
尽省转运使,重封富民侯。
天下无移粟,一州食一州。
隋炀帝过度沉迷于宴饮游乐,把厚实的大地挖成沟渠。
众多船只向东南行驶,天下陷入大水泛滥的困境。
起义的旗帜在晋阳举起,华丽的船帆进入扬州。
在扬州最终没有返回,京城变成了废墟土丘。
唉呀汴渠的水,到现在弊病都没有消除。
世人都说汴河水利,我却认为汴水尤其有问题。
其中的利害我哪里知道,我试着说说其中的缘由。
汴水深邃且漫长,汴水的水流浸泡且强劲。
千里之地的地气被宣泄,万世都让人为此谋划劳碌。
船只一个接着一个行进,运输馈赠从来没有停止。
一个人供奉吃的喝的,百姓就耗尽了财富。
百姓的力量都输送给了公家,一粒米都不敢私自留存。
州侯和王都,一尺的租税都不敢留下。
太仓的粮食堆积如山,多余的士兵有吃的毫无羞愧。
上林苑钱财多得穿钱的绳子都朽烂了,乐官还去寻求戏子。
我想要堵塞汴水,我想要毁坏官方的船只。
请您简约地赐予,请您节制对财物的索求。
京城周围方圆千里,各个邦国就足够用度充足了。
完全省去转运使,重新封赏那些富民侯。
天下不再有转运粮食的情况,一个州就食用本州的粮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