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尘涨中州,大雅欲陵替。
遮眼惟甲兵,开口无丁字。
君从何方来,落落清庙器。
岂觅佳吏部,惠然枉轮驷。
快语真起人,坐久益宏肆。
复归磨破瓦,自写锦囊秘。
敲门遣长须,恍若明星坠。
意远出寥廓,沈谢堪叔季。
昔人重勋业,文章乃余事。
当其困湮沦,慷慨动幽思。
旧筐傥好在,万代作清吹。
听君发余论,堂堂蕴经济。
贾生求属国,居然不自试。
飘飘云雨峡,风沙正翠悴。
老聃柱下史,庄周漆园吏。
鸿鹄千里心,蹭蹬戢远翅。
平生有笔砚,艰难不相弃。
得失与忧乐,付此一游戏。
举手忽盈纸,不知老将至。
达士要如此,何必苦酸鼻。
凌江我二友,大非俗士比。
与君共朝夕,可以忘世味。
嗟我谋生拙,汩汩耗元气。
相逢思共载,羁绁但长喟。
别后有新诗,莫忘情所寄。
一瓢落清江,顷刻荷清赐。
一饮一再读,一篇为一醉。
战乱的尘土在中原地区飞扬,高雅的风气将要衰落。
满眼看到的只有兵器甲胄,开口连个丁字都不认识。
你从哪里而来,超凡脱俗如同清庙中的祭器。
难道是寻找优秀的吏部官员,欣然地枉驾驱车而来。
你那爽快的话语真能振奋人,坐久了更加豪放不羁。
又回去琢磨那破旧的瓦片,自己书写锦囊中的秘密。
敲门叫来长胡须的仆人,恍惚间如同明星坠落。
心意高远超出辽阔的天空,沈约、谢朓也只能算是叔季辈。
过去的人看重功勋事业,文章只是其余的事情。
当他们处于困境被埋没沉沦时,慷慨激昂引发幽深的思索。
过去的筐子如果还在,万代都能当作清正的吹奏。
听你发表其余的言论,堂堂正正蕴含着经世济民之学。
贾谊请求担任属国之官,竟然不自己尝试。
飘飘然于云雨峡之间,风沙正使得万物憔悴。
老子是柱下史官,庄周是漆园小吏。
鸿鹄有着千里的志向,却挫折失意收起了远飞的翅膀。
一生都有笔和砚,即使艰难也不相抛弃。
得失与忧乐,都交付这一场游戏。
抬手之间就写满了纸张,不知不觉年老将要到来。
通达之士就该如此,何必苦苦辛酸流涕。
在凌江我有两个朋友,绝不是一般的凡俗之士能比。
与你一同朝夕相处,可以忘却世间的滋味。
慨叹我谋生笨拙,汩汩地耗费着元气。
相逢时想着一同乘车,却被束缚只能长久叹息。
分别后你若有新诗,不要忘记把情感寄托其中。
一瓢落入清澈的江水中,顷刻之间承受着这清澈的恩赐。
喝一口酒再读一遍,一篇诗就当作一次沉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