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姊云鬒融翠翘,主翁缟发明金貂。军功告身博一粲,嬖奴铜绶华臀腰。有民有社桔柏渚,腥风怪电腾炎熛。望青采木起生庙,奴主分席城狐骄。延年国钊怙女宠,无此土木丹青妖。居人侧目路人指,把炬睥睨桓宫焦。维唐益昌有循吏,身代挽繂宽科徭。婆娑棠芾满江浒,不与霜后菰蒲凋。邦人扣县合词请,撤彼祔此安群嚣。青袍角带俨如在,云车风马手可招。前荣后寝曼且硕,庭容百骑鸣篪箫。龟蛇琢铺閟烟燎,卫卒拔剑垂彤弨。去思香火几百祀,丛庐风雨寒萧萧。眼前突兀忽见此,天实假手金屋娇。吁嗟势来不足恃,秋云变灭春冰消。桐乡烝尝麟阁画,未省随手遭人祧。君不见江原清献楠,新繁卫公柏,苍干合抱干云霄。万牛拽倒斫庙柱,售谀荐佞喘猲獢。只今还有楮钱肯向荒庭烧。
姐姐头发乌黑又有翠翘装饰,主人头发斑白却戴着金貂。
凭借军功得到告身只为博得一笑,宠奴系着铜绶带在腰间摇曳。
有民众有社稷在桔柏渚,怪风怪电带着火焰升腾。
望着青山采伐木材建起生祠,家奴和主人分席而坐如城狐般骄横。
延年国钊仗着女子得宠,没有这样的土木建筑和怪诞彩绘。
居住的人侧目而视,路人指指点点,举着火把斜眼看去就像桓宫被烧焦。
只有唐朝的益昌有奉公守法的官吏,自身代替百姓拉绳索减轻赋税徭役。
枝叶繁茂的甘棠树遍布江边,不像秋霜后的菰蒲那样凋零。
乡人到县衙联名请求,撤去那个而设置这个以安抚众人的喧嚣。
青袍角带好像还在那里,云车风马仿佛伸手可招。
前面的殿堂后面的寝室广大而又高大,庭院能容纳上百骑兵吹篪吹箫。
龟蛇雕饰的神位被烟雾缭绕遮蔽,卫士拔剑垂着红色的弓套。
怀念的香火延续了几百祀,草庐在风雨中冷冷清清。
眼前突然出现这个景象,上天真是借金屋娇的手。
叹息权势来了也不可依靠,秋云变幻消失如同春天的冰消融。
桐乡祭祀的祠堂和麒麟阁的画像,没料到轻易就遭人废弃。
你没看见江原的清献楠木,新繁的卫公柏,苍老的树干合抱直上云霄。
万头牛也拉不倒砍断庙柱,阿谀奉承举荐奸佞之人像喘息的猲獢。
如今还有纸钱肯向这荒芜的庭院焚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