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宵夢踏孤山雪,千樹萬樹梅花白。蓬萊仙人招我詩,飛身直入巢居室。嚼雪吟梅字字香,香沁入脾冰濯魄。醒來齒頰餘清芬,陡展君圖驚咄咄。分明畫境即夢境,圖中風景皆親歷。君家居近洪崖山,誅茅編作詩人宅。傍宅梅花千萬株,雪夜論詩花四壁。我不能詩但愛梅,夢魂時繞西陵驛。君今躡蹻亦天涯,相逢同人梁園客。談到家山應黯然,辜負梅花凍封雪。君圖亦非夢遊看,夢固非真圖亦失。是圖是夢兩不分,世事何曾容著跡。不如拉君同作西湖遊,斷橋殘雪孤山梅。君哦詩,我銜杯,君詩不成我以斗酒催。洪崖笑拍林逋回,藐姑仙人促膝陪,梅花雪花捲作瓊瑤堆。
昨晚做夢踏在孤山的雪上,千萬棵樹都開滿了白色的梅花。
蓬萊的仙人召喚我寫詩,飛身直接進入了巢居的屋室。
嚼着雪吟誦梅花,每個字都散發着香氣,香氣沁入脾臟像冰洗淨魂魄一樣。
醒來後牙齒臉頰還留有清新的芬芳,突然展開你的圖畫讓人驚訝不已。
明明畫中的情境就如同夢境,圖中的風景都好像親身經歷過。
你家住在靠近洪崖山的地方,割除茅草建造了詩人的住宅。
住宅旁有千萬株梅花,雪夜談論詩歌,梅花環繞四周牆壁。
我不會寫詩但喜愛梅花,夢魂時常縈繞着西陵驛。
你如今踩着草鞋也在天涯,相逢時如同在梁園的客人。
談到家鄉應該會黯然神傷,辜負了梅花被凍結在冰雪之中。
你的圖畫也不是在夢中游覽看到的,夢本來就不是真實的,圖畫也會失去。
是圖畫還是夢兩者難以分清,世間的事又怎能容得留下痕跡呢。
不如拉着你一同去西湖遊玩,去看斷橋殘雪和孤山的梅花。
你吟詩,我端着酒杯,你詩沒寫成我就用一斗酒來催促。
洪崖笑着拍着林逋回來,藐姑仙人挨着膝蓋陪伴,梅花和雪花捲在一起像美玉堆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