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玉娘,字若瓊,自號一貞居士,松陽人。生於宋淳祐十年(公元1250年),卒於南宋景炎元年(公元1276年),僅活到27歲。她出生在仕宦家庭,曾祖父是淳熙八年進士,祖父做過登士郎。父親曾任過提舉官。她自幼飽學,敏慧絕倫,詩詞尤得風人體。後人將她與李清照、朱淑貞、吳淑姬並稱宋代四大女詞人。
《蘭雪集》共有詩117首,詞16闋,作品雖然不多,但很有藝術成就。她的詩體裁多樣,有絕、律、四言、六言等,且長於古風。題材和風格也迥然相異,既有清麗悽婉,感人至深的愛情悲唱,又有氣勢磅礴、壯懷激烈的愛國詠歎。《山之高》、《拜新月》、《卜歸》、《古離別》、《川上女》、《玉蝴蝶·離情》等詩詞寄託着思念、忠貞、哀愁。更可貴的是,玉娘雖身在閨中,但心馳千里。關心戰亂時代國家和百姓的命運,寫下了“凱歌樂府”四首,《塞上曲》、《王將軍墓》、《詠史·謝東山》、《塞下曲》、《從軍行》等慷慨激昂的詩篇,悲壯豪邁,全無閨中女子嬌弱的氣質,充分表達了張玉孃的愛國精神和民族氣節。難怪朱古微刻《疆村叢書》時,還以爲她是一個男子,竟不知她是巾幗詞人呢。
歷代的有識之士很看重張玉孃的詩詞和爲人。早在元代,當時最負盛名的學者,詩人虞伯生讀到《山之高》三章贊曰:“有三百篇(《詩經》)之風,雖《卷耳》、《蟲草》不能過也!”讀到“我操冰雪潔”句時贊:“真貞女也,才女也!”當讀到《暮春夜思》末句“此景誰相問,飛螢入繡牀”時,拍案道:“此豈婦人所及!”;現代著名詞學家唐圭璋教授在三十年代所寫的《宋代女詞人張玉娘——“鸚鵡冢”故事的來源》中寫道:“誰也知道,宋代女詞人,有李易安(李清照)、朱淑真、魏夫人、吳淑姬這一班人。可是很少人知道,宋代還有一位女詞人張玉娘,足以和她們分庭抗禮呢!……她短促的身世,比李易安、朱淑貞更爲悲慘。李易安是悼念伉儷,朱淑貞是哀傷所遇,而她則是有情人不能成眷屬,含恨千古。……她這種貞孝的大節,不獨超過尋常百姓,便是李易安,朱淑真也還遜一籌呢!”他大聲疾呼:“一般文學史家,應該留出一點篇幅,敘述這已經隱埋了六百多年的女作家。”現代詞學家譚正璧在其編著的《中國女性文學史》中寫道:“宋代女詞人以地位著名的,有魏夫人和孫夫人。以作品著作著名的,有李清照、朱淑真、吳淑姬、張玉娘被稱爲四大詞家”。陶秋英教授在她的《中國婦女與文學》一書中有言:“玉孃的詩,絕少閨閣氣,她最擅長於古風,簡直沒有一首不顯露一幅好圖畫呢!而女子長於古風,也是一個特點。……她的詞也很好,雖不十分多,差不多首首都好。”現代戲曲史家趙景深教授稱張玉娘故事爲“一出希臘式的大悲劇”。 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