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生男不解愛,頗厭世間兒子態。年來抱女心甚憐,卻悔從前空慷慨。女生一歲眉目揚,笑指兄姊羅成行。鏡裏嬌啼映窗牖,牀前學步牽衣裳。春風吹蒐蒐不住,來從何來去何去。錦褓曾占夢月時,玉錢又哭埋香處。乾坤得失安有憑,昨日槳極今哀生。常怪他人不快意,乃知我輩真鍾情。皇天能生亦能死,造物弄人每如此。雲散雲凝亦偶然,花開花謝緣何事。婦人性癡還過傷,奔走叫號如病狂。作詩示妻兼自解,轉見人間父母腸。
二十歲生了男孩卻不懂得關愛,很厭煩世間男孩的樣子。
這些年抱着女兒心裏很是憐愛,卻後悔從前白白地那麼慷慨激昂。
女兒一歲時眉清目秀,笑着指着兄姊排列成行。
鏡子裏嬌柔地啼哭映在窗上,在牀前學走路牽着衣裳。
春風吹拂快速不停,來了從哪裏來又去到哪裏去。
曾在錦褓時占卜夢到月亮的時候,後來又在玉錢處哭着埋葬。
天地間的得失哪裏有憑證,昨日高興至極今日就悲哀產生。
常常責怪他人不能稱心如意,才知道我們這類人是真正的鐘情。
皇天既能讓人出生也能讓人死亡,造物主捉弄人常常就是這樣。
雲的聚散也是偶然,花的開落又是因爲什麼事。
婦人天性癡迷還過於悲傷,奔走呼叫如同病了發狂。
寫這首詩給妻子看同時也自我排解,轉而看見人間父母的柔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