污瀆橫鱣鯨,螻蚊得而制。
所據非所容,悲歡生賈誼。
吾疑洛陽叟,所見未超詣。
卷之不能伸,無乃爲形累。
朅來姚江濱,稽首龍山寺。
泓澄尺餘水,龍乃於此憩。
飲之還可小,泥蟠縱兀肆。
乘時大其用,雲行復雨施。
出無而入有,莫得窺其際。
茲龍之爲龍,所以超萬類。
彼哉橫江鯨,舟楫詫吞噬。
莫知屈伸理,已大不可細。
滄溟有時竭,鬐鬣何足恃。
惟龍神以天,不足以跡泥。
洪濤再翻播,勺水或遊戲。
江河固所便,巖穴亦可寄。
深潛若終隱,奮迅倏已逝。
小大無定名,變化莫擬議。
吾聞黃面老,法門傳不二。
細能入無間,大可週天地。
芥子納須彌,妙語言下契。
蟄龍徘徊久,其亦悟此意。
污水溝裏橫着巨大的鯨魚,螻蛄蚊子也能來控制它。
所處的位置並非是它所能容納的,悲歡之情產生了賈誼那樣的感慨。
我懷疑洛陽的老人,所見到的並沒有達到高超的境界。
捲起來卻不能伸展,恐怕是被外形所累。
來到姚江岸邊,在龍山寺恭敬地叩拜。
清澈只有一尺多深的水,龍竟然在這裏休憩。
喝了這水還可以變小,像泥蟠一樣放縱肆意。
乘着時機發揮大的作用,像雲行雨施一樣。
從無到有,無法窺探到它的邊際。
這條龍之所以是龍,是因爲它超越了萬類。
那橫在江中的鯨魚,在舟楫方面自誇能吞噬。
卻不知道屈伸的道理,已經大到不能再變小了。
滄海有時會枯竭,魚鰭又有什麼可依靠的。
只有龍是憑藉上天的,不能用痕跡和泥土來衡量。
洪濤再次翻滾播動,一勺水也可以嬉戲。
江河固然是它所適宜的,巖穴也可以寄託。
深深地潛伏好像最終隱藏,迅速地行動又忽然消失。
大小沒有固定的名稱,變化無法揣測和議論。
我聽說黃面老人,法門傳授獨一無二。
細微能進入沒有間隙的地方,廣大能周遍天地。
芥子能容納須彌山,奇妙的言語在下面契合。
蟄龍徘徊了很久,它也許也領悟了這個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