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蛙辞

陈普
陈普 (宋代)

古祠一区环槐榆,飞鼪在瓦狐树居。

铁炉缺裂死灰冷,箕坐一寸青蟾蜍。

平心定气详其来,颓垣古厕浊水渠。

蛇惊鼠骇得败壁,一跃乃是神王庐。

丹青神鬼非其乡,顾盼欲去聊踌蹰。

悾悾鄙夫见之走,争持衮冕加猿狙。

鸣钲考鼓动井邑,毳衣褴褴驱大车。

浮萍狎狎叱不开,遥瞻窃礼三欷嘘。

吾闻臧氏之子不智,山节藻棁居蔡祠鶢鶋。

无端尊礼青虾蟆,圣门讥诮岂只且。

吾闻崇伯妖羽野,化为黄龙游羽潴。

厥子代启九道,变作玄熊形狤{犭居}。

鬼神赫赫号威圣,当为龙虎为鲸鱼。

作云注雨兴万化,翻江倒海洗九区。

咬啮妖狐咀封豕,眼光百步双骊珠。

当为不为为虾蟆,爬沙脚手何陋欤。

吾闻锹公焚烧江南一千七百所,只留夏禹泰伯季札伍子胥。

宋祖砀山负耒夫,吴楚淫祠为之墟。

轮囷大蟒郁屈死,寸蟆何足污其鈇。

人心不正至斯极,无药可以医遽除。

只须正直如梁公,一日秉畀群疑被祛。

鬼车豕涂满天下,收拾打并归太虚。

青蛙辞翻译

古老的祠庙一处被槐树和榆树环绕,飞鼪在屋瓦上而狐狸在树上居住。

铁炉有缺口破裂死灰已冷,只有一寸大小的青色蟾蜍蹲坐在那里。

静下心来平定气息仔细探究它的由来,是残垣断壁、古老的厕所和污浊的水渠。

蛇被惊到鼠被吓到在破败的墙壁处,纵身一跃竟然是神的屋宇。

那些画着的神鬼不在它们应在的地方,左顾右盼想要离去却暂且迟疑。

无知的鄙陋之人见到就跑开,争着拿着帝王的礼服给猿猴穿上。

鸣钲敲鼓惊动了城乡,穿着毛织衣服破烂的人赶着大车。

浮萍亲近地挨在一起呵斥也分不开,远远地瞻仰偷偷行礼后连连叹息。

我听说臧氏的儿子不明智,在山形的斗拱和绘有藻文的梁上居住着蔡地祠庙的鶢鶋。

无缘无故尊崇礼敬青色的蛤蟆,圣人之门的讥诮难道仅仅如此。

我听说崇伯在羽野兴妖,变成黄龙在羽泽中游动。

他的后代开启九条水道,变作黑色的熊形状如狤{犭居}。

鬼神显赫号称有威灵神圣,应当是龙虎或者鲸鱼。

兴云降雨促成万千变化,翻江倒海清洗九州区域。

咬噬妖狐咀嚼大野猪,目光百步远如同双颗骊珠。

应当做的不做却去做蛤蟆,爬行的手脚多么丑陋啊。

我听说锹公焚烧江南一千七百多处祠庙,只留下夏禹、泰伯、季札、伍子胥。

宋太祖在砀山是背着农具的人,吴楚那些过分的祠庙因此变成废墟。

盘曲的大蟒蛇抑郁而死,小小的蛤蟆哪里值得弄脏他的斧头。

人心不正到了这种极致的程度,没有药可以快速医治去除。

只需要像梁公一样正直,一天内给予众人疑问就会被消除。

鬼车和猪涂抹满天下,把它们收拾合并回归到太虚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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